5日，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乌克兰前总统库奇马（左）与顿涅茨克领导人召开发布会，宣布签署停火协议。图/CFP
乌克兰政府与民间武装的代表5日经过谈判，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签署停火协议，同意当天18时（北京时间23时）开始在乌东部地区停火。目前，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已经向乌军总参谋长下达了在东部地区停火的命令。
协议含监督及换俘内容
参加当天谈判的有乌克兰前总统库奇马、俄罗斯驻乌克兰大使祖拉博夫、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代表塔利亚维尼，以及“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领导人。
谈判开始前，乌总统波罗申科和民间武装领导人都表达停火意愿。乌政府谈判代表、前总统列昂尼德·库奇马说：“我们为和平而来，当务之急是达成停火协议。”
谈判开始大约两个小时后，俄罗斯国际文传电讯社报道，乌政府与民间武装的代表签署停火协议。这一消息稍后得到民间武装、欧安组织等方面证实。波罗申科也向乌军总参谋长下达了停火命令。
国际文传电讯社说，停火协议总计14点，主要包括对停火的有效监控措施、交换俘虏等，但目前具体内容尚未公布。停火定于当天18时在顿涅茨克、卢甘斯克等“顿巴斯”地区开始。
停火协议签署后，乌克兰总理阿尔谢尼·亚采纽克说，协议必须得到美国和欧洲联盟的支持才能起作用。
谈判前双方忙争夺重镇
停火谈判开始前，位于亚速海沿岸的马里乌波尔附近仍在激战。乌克兰政府方面称，民间武装发动了一次大规模进攻。按照美联社记者的说法，炮声来自多个方向，显示民间武装已经部分包围这座港口城市，正在试探政府军方面的防御。民间武装一旦夺取马里乌波尔，就有望打通一条沿亚速海海岸通往克里米亚的走廊。
“马里乌波尔是战略要地，”支持乌克兰政府的民兵组织“亚速营”一名成员说，“失去它，我们就可能失去整个海岸线乃至整个乌克兰南部。”另一名成员称，当地局势“非常紧张”，马里乌波尔城外有敌方5辆坦克以及装甲车辆和军用卡车。
“亚速营”指挥官安德烈·别列斯基和马里乌波尔市长尤里·霍特卢别伊说，政府军方面已经获得炮兵支援。
民间武装当天声称已经进入马里乌波尔市区，乌克兰军方稍后否认，称击退民间武装进攻，马里乌波尔局势“平静”。
在另一座东部重镇顿涅茨克市，政府军控制的机场地区也传出炮声。当地政府说，5名平民在通宵炮击中死亡，9人受伤。
□反应
俄与北约欢迎停火协议
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5日表示，俄罗斯欢迎乌克兰东部停火备忘录的达成，这是落实俄乌两国总统关于停火倡议的重要一步。
欧安组织代表塔利亚维尼对停火备忘录签署表示欢迎，称这是一个“好消息”。
正在英国参加北约峰会的北约秘书长拉斯穆森表示，希望刚刚达成的停火协议成为解决乌克兰危机的第一步，开启“建设性政治进程”。
乌前线士兵质疑落实可能
然而，处于交火前线的士兵、民间武装人员和百姓对于停火是否能真正实现心怀疑虑。一名政府军士兵告诉法新社记者，民间武装将利用停火壮大实力以便卷土重来。一名身处顿涅茨克的民间武装人员则认为，即使波罗申科命令政府军停止行动，一些支持政府但听命于某些工业寡头的民兵组织可能不会罢手。
□释疑
停火协议为何能达成？政府战场失利东部人生活困难
莫斯科卡耐基研究中心主任特列宁表示，对乌克兰当局来说，当前除了停火别无选择。首先，日前乌政府军在东部节节失利，乌政府没有足够的资金和军事力量支撑东部的军事行动；其次，西方国家对乌克兰的帮助仅限于政治支持，对军事支持只字不提；第三，停火可以给乌政府军以喘息之机，也可以避免民间武装势力向乌东部其他俄罗斯族聚居区扩展。
民间武装方面，虽然日前取得了一系列胜利，但是至今只控制着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不足一半的地方，所控制地方也都在乌政府军炮火射程之内。持续近半年的冲突已使顿巴斯地区（泛指顿、卢两州）的水、电、交通等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人民生活困难。
停火协议能否“长命”？双方立场分歧永久停火不乐观
中国社科院中亚俄罗斯专家吴恩远认为，“目前来看，能否永久停火不容乐观。”
吴恩远分析，由于宣布停火的双方未经过酝酿、没有在磋商的前提下进行，协议只是临时性、迫于各方压力的决定。同时，双方立场存在根本性分歧，乌政府强调乌克兰主权和领土的完整性，不可能接受顿、卢两州从乌克兰分离出去，而民间武装主张建立独立国家。因此，这种停火难以长期维持下去。
另外，波罗申科下令乌政府军停火势必会遭到乌国内反对派强烈反对，命令能否得到有效执行还有待观察。美国的态度也是协议能否落实的最大变量。
东部州归属问题如何解决？两州继续谋独立不太可能入俄
吴恩远认为，目前来看，东部两州归属俄罗斯是不成熟的，俄罗斯也不可能要。因此它既不会归属乌克兰，也不会归属俄罗斯，仍坚持一种独立状态。即使回归乌克兰，它也要寻求以独立联邦主体的身份实现自治，和乌政府平起平坐。
协议如何影响美欧与俄关系？紧张关系暂缓解长期博弈仍存分析人士认为，鉴于欧洲国家对俄天然气依赖以及俄欧之间紧密的经贸关系，欧盟很可能“借坡下驴”，一定程度上缓和与俄关系。因此，停火协议可以暂时缓解目前欧、美、乌同俄十分紧张的关系，但由于乌东部两州并未放弃独立主张，在可预见的时间内，围绕乌克兰危机的博弈不会结束。
□背景·乌东部局势大事记
4月6日
乌克兰东部顿涅茨克州、哈尔科夫州和卢甘斯克州数千名反政府民众举行抗议集会，提出在乌克兰实行联邦制、加入俄罗斯等要求，冲击和占领政府建筑。
4月13日
乌当局宣布在东部地区实施“全面反恐行动”，并决定派遣军队参加。
4月17日
美国、欧盟、俄罗斯和乌克兰在瑞士日内瓦启动乌克兰问题四方会谈。乌克兰暂停东部地区的“反恐行动”。
4月23日
由于乌东部地区暴力事件时有发生，乌政府恢复在东部几个州的“反恐行动”，反政府抗议者同军警的冲突加剧。
5月11日
东部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举行关于本州地位问题的公投，获高票通过，两州据此“建立主权国家”。乌当局表示不承认公投结果。
6月20日
新总统波罗申科公布和平解决东部问题的计划，并决定在东部停火一周。
7月1日
停火中止。乌军接连收复东部两州多个中小城市和村镇，民间武装基本上退入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两州首府。
9月3日
俄罗斯总统普京与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进行电话交谈，讨论乌克兰局势，并就尽快结束乌东部冲突需要优先采取的措施交换意见。
9月5日
乌克兰官方代表同东部民间武装代表在白俄罗斯谈判并签署停火协议。
（记者潘珊菊）
